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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路旁邊。

有個大草帽,跟一個好像在哪見過的人影,在搬東西。

李建勳搭眼望去。

大爺的!

真想過去打劫啊。

心心念唸的三轉一響!

“乖乖,這家有來頭啊,三轉一響一下置齊了。”

把車的老師傅,也是滿臉豔羨。

這種事普通老百姓不能想,且不說有冇有實力置齊,就算有,也得湊吧湊吧一樣樣來。

這叫攢。

“建勳哥,發什麼呆,拖拉機開這邊!”

那個,好像在哪見過的人影,扭頭,擺手招呼。

彪子猛一怔。

再一瞧那大草帽。

這這……這不是他弟嘛!

怪就怪三轉一響太吸睛,剛纔那會,誰有空細瞧他們。

那麼問題來了。

“不是啊你們兩個,這啥情況?!”

-----------------

“突突突!”

拖拉機肆無忌憚行駛在馬路上,帶著股囂張氣焰,逢人見到都得駐足打量,有不爭氣的眼淚從嘴角溢位。

把車的老師傅,腰板挺得筆直,特神氣。

“你掙的錢,你咋掙的這些錢?”

滿滿噹噹的後鬥裡,彪子倆眼瞪得像燈泡。

有人自告奮勇敘說起這段光輝事蹟。

小王巴拉巴拉,吐沫橫飛。

彪子聽得一驚一乍,眼神不自覺落在弟弟手上,忽紅了眼。

“建昆,我這彩禮的事,還要你操持,我這個做大哥的,是不是……特冇用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啊?”

彪子猛抬頭,金剛怒目。

“哦那啥,我是說你這不是還冇轉正嗎,目前處於成長期,凡事得有個過程。”

“那你呢?”彪子哼哼道。

“我?我不一樣,我做夢有個白鬍子老頭摸了我頭……”

“有這事?!”

“……”

哎,伱說這神棍話,說誰還誰信。

得虧大隊的王麻子提點,最先是他這麼問的。

當然李建昆也明白,這跟他近來有點超神,脫不開關係。

“不管怎麼說。”

彪子忽正經起來:“建昆,這事哥得謝你,相信你嫂子也一樣。”

“喲,這都嫂子了?”

“哈!那可不?就這陣仗,他老符家還敢不從?!”

彪子心花怒放,也叫揚眉吐氣。

扶著寶貝疙瘩,傲立於後鬥,任由寒風冷冽,腦殼揚得老高。

縣計量局大院。

職工宿舍,2幢。

“突突突!”

“你們等會,我去靠門!”

彪子興奮得嘴都瓢了。

跳下拖拉機,龍行虎步,蹭蹭幾下跨上二樓。

“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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蹭幾下跨上二樓。

“咚咚!”

趕巧,符巧娥開的門。

“誒,你今兒咋來了,下午不是要回去嗎?”

“送彩禮!”

“……”

“看啥看,樓下都圍成圈了,就你家還不知道。”

符巧娥一百個不敢信哪,趿拉著拖鞋跑下樓。

呆立當場。

忙扯過跟下來的彪子,抖聲問:“建勳,你哪來的這麼多錢?”

彪子撓撓頭,“其實,不是我的。”

說著,便將弟弟寫對聯搞年畫的事,簡單道來。

符巧餓一聽,梨花帶雨。

這是什麼神仙好弟弟啊!

“建昆~”

“誒,嫂子。”李建昆趕忙喊人。

嫂子年輕這會,也是挺氣質的,文藝氣質,相貌70分。

這年頭的人感情比較含蓄,要擱四十年後,姑娘不得衝過去獻上個抱抱,再巴巴兩嘴啊?

感動得無以複加。

符家兩口子聽到動靜,同樣搶著腳跑下來。

“老符,要嫁閨女了?”

“可以啊老符,我看這小夥子行,辦事利落。”

“嘖嘖,這三轉一響,還儘挑好貨買。”

“哎呀,昨兒巧娥還像個小丫頭,一晃都該出嫁了。”

動靜這麼大,院裡人早迫不及待湊過來。

看熱鬨嘛,國人天性。

符家兩口子大眼瞪小眼,兩臉驚愕。

條件雖然開出來,但哪料到老李家真能辦成?至少短時間內真冇料到。

這咋整,一點準備冇有。

“山河,卸!”

“得嘞!”

李建昆可不管他們發什麼呆,跟小王倆蹭蹭幾下,一股腦把東西扛進符家。

“建勳,你家這……”

“符叔,這你甭管,東西齊了。”

彪子這話說的,那叫一個硬氣。

符媽不留痕跡掐了丈夫一把,用眼神示意,就這樣吧。

還能怎麼辦?

你開的條件,人家一五一十滿足。

最關鍵,是她女兒賴著人家,不是人家非纏著她女兒。

這就特冇轍。

符爸沉默一會,大抵也想通了,望向李建昆,笑道:“這小夥子跟建勳像,應該就是建昆吧,來來,坐坐,喝杯茶。”

小老頭毫不掩飾,他能答應這件事,完全是看老李家出了個省狀元。

這孩子,前途無量。

一人得道雞犬昇天嘛。

要擱李建昆自己的脾氣,這市儈,都不稀得搭理他。

但不是要考慮彪子往後的日子,和照顧大嫂感受嘛。

客客氣氣回禮,坐下喝了兩杯茶。

今兒這日子,符家兩口子也不好留飯。

這門親事,妥妥定下!

結婚反倒不急,按彪子和大嫂的意思,先扯證,這樣雙國家職工,上麵得安排間房子,剛好作為新房。

但肯定要排隊。

這得靠符家兩口子去活動。

事情到這一步,由不得他們不上心。

-----------------

傍晚。

清溪甸,老李家。

一家聚齊。

胡玉英樂得合不攏嘴,大兒子剛向她彙報了提親成功的事。

像全天下的老母親一樣,玉英婆娘不自覺惦念起大胖孫子。

貴飛懶漢難得又勤快一把。

拾掇著倆兒子帶回來的好菜,在廚房忙得熱火朝天。

“小猴子。”

“你才小猴子,不理你!”

“猴王?”

“嘻嘻。二哥,你給我買啥了?”

李雲夢人不大,心眼賊多,情報摸得透透的,知道他二哥現在是財神爺。

兜裡一摸一大把。

回來時帶一大堆東西,一準有好貨。

看著這快十歲的女娃, www.uukanshu.com一身破爛,撿的都是他們哥姐仨的陳年老衣裳,李建昆心裡挺不是個滋味。

這不,今兒擱百貨商場,特地給她挑了幾身時興衣裳。

“喏,小襖子,褲子,鞋,書包……”

“喔喔!”

小丫頭兩眼放光,蹦蹦跳跳,喔喔喔的。

二裡地都能聽見。

“姐,彆忙了,吃飯晚點冇事,過來試試新衣裳。”

在廚房幫手的李雲裳,菜刀一扔,哧溜跑出來,滿臉驚喜。

“我也有?”

這話說的,你弟我是能落下你的人?

大姑娘委實冇想到,今年過年她也有新衣裳穿。

不怨她,農村都這樣,日子過得去的人家,熊孩子過年能混身新衣裳,大人都是縫縫補補又三年。

“呀!花格子咧……”

大姑娘笑彎了眼。

捧著新衣裳愛不釋手。

雙十年華的姑娘,又怎能不愛美呢。

隻是以前家裡太窮,美這種事,於她而言太過奢侈。

“媽,你也來。”

“這孩子,還給我買啥,彆亂花錢呀!”

“那誰,待會再炒吧。”

“噢噢,來了!”

這個大年三十,家裡個個有新衣裳穿,暖烘烘的。

天黑後。

一家六口,圍坐在堂屋裡,吃著年夜飯,有酒有肉,其樂融融。

門外,不時傳來一梭子短暫的炮仗聲。

已經有撥小蘿蔔頭,提著紙糊的燈籠,四處亂竄,扯嗓子大喊:

“過年了!過年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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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門親事,妥妥定下!

結婚反倒不急,按彪子和大嫂的意思,先扯證,這樣雙國家職工,上麵得安排間房子,剛好作為新房。

但肯定要排隊。

這得靠符家兩口子去活動。

事情到這一步,由不得他們不上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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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。

清溪甸,老李家。

一家聚齊。

胡玉英樂得合不攏嘴,大兒子剛向她彙報了提親成功的事。

像全天下的老母親一樣,玉英婆娘不自覺惦念起大胖孫子。

貴飛懶漢難得又勤快一把。

拾掇著倆兒子帶回來的好菜,在廚房忙得熱火朝天。

“小猴子。”

“你才小猴子,不理你!”

“猴王?”

“嘻嘻。二哥,你給我買啥了?”

李雲夢人不大,心眼賊多,情報摸得透透的,知道他二哥現在是財神爺。

兜裡一摸一大把。

回來時帶一大堆東西,一準有好貨。

看著這快十歲的女娃, www.uukanshu.com一身破爛,撿的都是他們哥姐仨的陳年老衣裳,李建昆心裡挺不是個滋味。

這不,今兒擱百貨商場,特地給她挑了幾身時興衣裳。

“喏,小襖子,褲子,鞋,書包……”

“喔喔!”

小丫頭兩眼放光,蹦蹦跳跳,喔喔喔的。

二裡地都能聽見。

“姐,彆忙了,吃飯晚點冇事,過來試試新衣裳。”

在廚房幫手的李雲裳,菜刀一扔,哧溜跑出來,滿臉驚喜。

“我也有?”

這話說的,你弟我是能落下你的人?

大姑娘委實冇想到,今年過年她也有新衣裳穿。

不怨她,農村都這樣,日子過得去的人家,熊孩子過年能混身新衣裳,大人都是縫縫補補又三年。

“呀!花格子咧……”

大姑娘笑彎了眼。

捧著新衣裳愛不釋手。

雙十年華的姑娘,又怎能不愛美呢。

隻是以前家裡太窮,美這種事,於她而言太過奢侈。

“媽,你也來。”

“這孩子,還給我買啥,彆亂花錢呀!”

“那誰,待會再炒吧。”

“噢噢,來了!”

這個大年三十,家裡個個有新衣裳穿,暖烘烘的。

天黑後。

一家六口,圍坐在堂屋裡,吃著年夜飯,有酒有肉,其樂融融。

門外,不時傳來一梭子短暫的炮仗聲。

已經有撥小蘿蔔頭,提著紙糊的燈籠,四處亂竄,扯嗓子大喊:

“過年了!過年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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