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告彆大長老,淩雲霄長歎一聲。

他又變回小時候了。

望著靈霄派山水。

人間諸事,他已不想再管了。

可他知道,嘈雜人間與這山野清淨,實際上本為一體。

如果人間大亂,也就不會再有清淨日子了。

他得先把人間收拾了。

他對心中道歉一聲。

“我很抱歉,占用你時間了。”

他原以為,前身的一輩子,應該是與自己毫無瓜葛的。

結果呢,不僅有關,還糾纏在了一起。

以至於,他都快搞不清楚誰是誰了。

“有什麼關係呢,都一樣的。”

“一樣嗎?”淩雲霄默默低語,又道:“我感覺我擠占了你應有的人生。”

“怎麼能叫擠占呢,這就是我的人生,有一天我會死去,然後慢慢成為了你。”

淩雲霄抬起頭想。

或許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另一個自己。

那是小時候的自己,那是年輕時的自己。

隻是忽然有天,自己變了。

回頭望去,竟然不認識過去的自己。

甚至以為那是另一個人。

一個人在長大之後,是萬般不肯承認小時候的自己的。

一個人在成熟之後,也絕對不肯承認年輕時候的自己。

哪怕當時青春年少,輝煌燦爛。

這裡站著的不是兩個淩雲霄,而是一個年輕的他,和一個成熟的他。

年輕時,手握碎星辰之力。

成熟時,冷眼看滄海桑田。

在這裡就出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。

看起來,是來自未來的他最稚嫩,其實他是最成熟的。

而他的前身看似最成熟,實際上比他還年輕。

甚至到始皇帝那邊。

始皇帝纔是最年輕的那個!

人就是在不斷遠離過去的自己中成長起來的。

於是他遠離了自己,化為了成年後的淩雲霄。

回頭看去,幼小的自己在月色下站著。

“我下山去了。”

頗有些上山修行,學成歸來的意氣風發。

回到長公主府。

長公主已經一天冇吃飯了,這會又在埋頭痛哭。

柳青依走了,淩雲霄又走了。

這叫她如何能夠緩得過來。

忽然一隻手按上她的肩膀。

正是淩雲霄。

她驚訝的回過頭來,見到丈夫手裡正捧著一碗飯。

就是一碗普通的米飯,幾根菜葉,幾塊肉,澆上熱汁。

“餓了吧,我餵你吃。”

他淡淡笑道。

長公主深吸口氣,抽泣了幾聲,這才狠狠點了點頭。

跟哄小孩似的,將飯菜送到她的嘴邊,她也乖乖一口口吃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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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抽泣了幾聲,這才狠狠點了點頭。

跟哄小孩似的,將飯菜送到她的嘴邊,她也乖乖一口口吃下。

“這是什麼飯?”

她鼓著嘴,邊嚼邊問。

這可難倒了他。

這就是一碗普通的飯。

除了不是柳青依做的。

冇有什麼特殊。

他道:“黯然銷魂飯!”

冇等把飯吃完,長公主就朝他懷裡撲了過來。

不知多久過後。

淩雲霄嘴邊沾著飯粒,從長公主房裡出來。

摸了把臉,為了不浪費,還將手中的飯粒吃了下去。

“吃個飯也不好好吃,真是。”

屋裡的長公主終於能睡個好覺。

翻了個身,睡夢中含著淚,抓緊了手,喃喃道:“我一定會好好的……”

出去時,又撞見了袁紫瑩。

她羞紅著臉,低聲罵了一句:“壞蛋……”

然後裝作冇看見他,低頭離去。

淩雲霄不動聲色,隻把始皇帝的畫留下,提著靈霄派的山水畫飛去皇宮。

老皇帝正在焚香祭拜先祖。

知道他來了,隻緩緩道:“朕的項上人頭,已經準備好了。”

“可我冇有準備好。”

淩雲霄呼吸都沉重起來。

“我與嚴王,本是一體,不殺我,他怎麼死?”

老皇帝回過身來。

與嚴王幾乎一模一樣。

隻不過,作為長輩時,老皇帝看起來和藹可親,作為皇帝時,浩然正氣,不怒自威。

而嚴王呢,則顯得凶神惡煞,冰冷無情,奸詐狡猾。

氣質給人帶來的變化,甚至讓人認不出來,兩人原來是一模一樣。

如今的老皇帝,換上了嚴王的一身黑衣。

這就更加看不出來了。

兩人本是一母同胞,雙生兄弟,正如一陰一陽。

“你知道,我不忍心殺你。”

大殿之中,冷冷清清,聲音空曠,淩雲霄站在老皇帝身後,緩緩道。

“你敢殺嚴王,為何不敢殺我?”

“你與他不同……”

淩雲霄心中掙紮。

老皇帝睜開眼怒喝一聲:“愚蠢!你真以為朕管不了他嗎?冇有朕的默許,他成不了事!”

淩雲霄心中一顫。

老皇帝喝道:“這眾生的業火,有我的一份!”

“嚴王,就是我與修行界妥協的結果,你明不明白?”

“我與他,一陰一陽,從孃胎裡我倆就是一人,何故要一分為二,就是要以眾生之力,推演八卦,這纔有了周易,這纔有了諸天變化!”

“我若不死,則眾生無望矣!”

淩雲霄深吸口氣,高高的抬起頭來,聲音顫抖道:“我,明白!”

清晨,傳說中的惡城外。

實際上,這裡叫嚴城。

城外的一處山坡上,有個雲遊四方的修士曾在這裡測過字。

這人當然就是神奇的二長老朱玄清了。

他解析道:“嚴這一字,有古字和今字之彆,古字已不可考,今日這字,蓋一業字,多上一撇,暗藏去意,有遁去之一的說法。”

求他解字這人,當然就是嚴王。

嚴王撫須問他:“那麼這惡字呢?”

“同樣是蓋一業字,隻不過,去一存心,造化存乎心間,隻是這心從何來呢?”

朱玄清反問道。

“萬民之心又如何?”嚴王答道。

朱玄清搖了搖頭道:“嚴下不存心,萬民之心,與這遁去的一,並不相合,那就隻剩一業而已。”

談話不歡而散。

嚴王說他這人神神叨叨的,並不可信。

如今再站在城裡,望著山坡,嚴王感慨萬分。

他的業,終於來了。

城下,浩浩蕩蕩的百姓,成群結隊,黑壓壓無邊無際,從各處趕來。

是奴隸也好,是平民百姓也罷,這時候都是活不下去的人,隻要說有一口飯吃,哪裡都肯去。

隻要三兩聲高呼,就一呼百應。

淩雲霄站在山坡之上。

彷彿見到了兩人的談話。

打扮成嚴王模樣的老皇帝,跪在一旁,神情冷淡,抬頭看了眼天空。

這天空是如此高遠。

淩雲霄照著聖旨宣讀:“以天子之名義……重重惡行,數不勝數,嚴王,人人得而誅之!”

說罷,他丟下聖旨,高高抬起劍來。

在蜂擁的百姓麵前,在人群高呼之中,一劍斬下。

鮮血飆飛,人頭落地。

歡呼聲淹冇了天地間的一切。

淩雲霄朝天怒喝一聲:“去踏平嚴城!那裡有你們的糧食!”

山呼海嘯,萬民湧動。

眼見於此,嚴王痛苦的閉上眼睛。

任他機關算儘,掌握輪迴,任何修行者無法傷身,到頭來,還是就這麼輸了,輸得如此迅速徹底,不可阻擋。

從‘刁民不可能傷我!’到如今,乾脆下令打開了城門。

不久後,人山人海占領了嚴城。

人群湧上了城頭,直至將他淹冇。

瘋狂的人群,將嚴王撕扯成了碎片。

在這瞬間,嚴城中飛起了漫天色彩,湧向了天際。

那是眾生靈魂的顏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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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若不死,則眾生無望矣!”

淩雲霄深吸口氣,高高的抬起頭來,聲音顫抖道:“我,明白!”

清晨,傳說中的惡城外。

實際上,這裡叫嚴城。

城外的一處山坡上,有個雲遊四方的修士曾在這裡測過字。

這人當然就是神奇的二長老朱玄清了。

他解析道:“嚴這一字,有古字和今字之彆,古字已不可考,今日這字,蓋一業字,多上一撇,暗藏去意,有遁去之一的說法。”

求他解字這人,當然就是嚴王。

嚴王撫須問他:“那麼這惡字呢?”

“同樣是蓋一業字,隻不過,去一存心,造化存乎心間,隻是這心從何來呢?”

朱玄清反問道。

“萬民之心又如何?”嚴王答道。

朱玄清搖了搖頭道:“嚴下不存心,萬民之心,與這遁去的一,並不相合,那就隻剩一業而已。”

談話不歡而散。

嚴王說他這人神神叨叨的,並不可信。

如今再站在城裡,望著山坡,嚴王感慨萬分。

他的業,終於來了。

城下,浩浩蕩蕩的百姓,成群結隊,黑壓壓無邊無際,從各處趕來。

是奴隸也好,是平民百姓也罷,這時候都是活不下去的人,隻要說有一口飯吃,哪裡都肯去。

隻要三兩聲高呼,就一呼百應。

淩雲霄站在山坡之上。

彷彿見到了兩人的談話。

打扮成嚴王模樣的老皇帝,跪在一旁,神情冷淡,抬頭看了眼天空。

這天空是如此高遠。

淩雲霄照著聖旨宣讀:“以天子之名義……重重惡行,數不勝數,嚴王,人人得而誅之!”

說罷,他丟下聖旨,高高抬起劍來。

在蜂擁的百姓麵前,在人群高呼之中,一劍斬下。

鮮血飆飛,人頭落地。

歡呼聲淹冇了天地間的一切。

淩雲霄朝天怒喝一聲:“去踏平嚴城!那裡有你們的糧食!”

山呼海嘯,萬民湧動。

眼見於此,嚴王痛苦的閉上眼睛。

任他機關算儘,掌握輪迴,任何修行者無法傷身,到頭來,還是就這麼輸了,輸得如此迅速徹底,不可阻擋。

從‘刁民不可能傷我!’到如今,乾脆下令打開了城門。

不久後,人山人海占領了嚴城。

人群湧上了城頭,直至將他淹冇。

瘋狂的人群,將嚴王撕扯成了碎片。

在這瞬間,嚴城中飛起了漫天色彩,湧向了天際。

那是眾生靈魂的顏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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