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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月下,滿地的雪幾乎被鮮血染紅。

留情手握著滴血的長劍,滿麵怒容地指著一名神色痛苦扭曲的狼狽中年男子。

“連尚在繈褓的嬰兒都不放過,早知如此,就該一劍殺了你!”

地上,這名飽受蠱蟲噬心之苦的男子正是殷棠的父親,殷淮。

他周圍全是倒下的屍體,除了門下豢養的死士以外,還有幾具是殷家人的老幼。

事情的來龍去脈還要從一個時辰左右前說起。

……

按照計劃,雲苓一行人於黃昏時分抵達殷府,借謀反案的名義,帶人搜查殷家謀反的罪證。

實則是帶人四處尋找密道的所在,並且用精神力探測暗處所隱匿的死士們的方位。

殷淮為人警覺,臨近逃亡之際,東宮兩口子竟然親自帶人前來搜查罪證,本能地就察覺到了異樣。

雙方都心知肚明,謀反案乃欲加之罪,何況大理寺那邊聯合禦史台和刑部,已經在殷府內進行過了三輪搜查取證。

都到這份上了,兩口子還需要什麼罪證?

於是在東宮侍衛要求所有人在前院集合,以防有人從密道逃走之際,殷淮便隱約猜測,逃亡越獄的計劃隻怕是敗露了。

否則對方怎會在這個要緊關頭上門,還做出如此有針對性的舉動!

原本的四條密道轉移計劃被打亂,殷淮麵上不動聲色,藉口尿遁離開,實則想在死士們的掩護下先行逃離。

可雲苓一直盯著殷淮,哪會給他這個機會,很快邊用靈素給的奇香催動了他體內的蠱蟲。

擒賊先擒王,拿捏住了殷淮這個主謀的性命,此次行動就算成功了一半,餘下幾十名死士也不敢輕舉妄動。

殷淮捂著又疼又癢的胸口,難以置信的臉色上帶著不甘。

“你們為什麼會知道我的計劃?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,你們又是如何得知的!”

蕭壁城嗤笑:“從頭到尾,殷家的一舉一動都在東宮的掌控之中,如果不是我們故意放水,就憑你們那點本事,也想和天牢裡的殷棠互傳密信?”

殷淮如遭晴天霹靂,很快反應了過來,“一切都是早就設計好的,你們故意要誤導殷家策劃越獄!”

殷淮在朝廷的官職不高,基本是個不起眼的透明人,平時存在感也很低。

這並非是他能力不足,恰恰是作為殷老尚書最受重用的嫡子,纔會被外放負責殷家在暗處的一切見不得光的事宜,畢竟這些纔是殷家的命脈。

可大約是在朝廷官場裡泡得少了,導致他對政治的敏感度和警惕性都有所欠缺。

加上平時做些見不得光的事,麵對朝廷會本能地懼怕心虛,於是在得知皇室想抄了殷家後,第一時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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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他能力不足,恰恰是作為殷老尚書最受重用的嫡子,纔會被外放負責殷家在暗處的一切見不得光的事宜,畢竟這些纔是殷家的命脈。

可大約是在朝廷官場裡泡得少了,導致他對政治的敏感度和警惕性都有所欠缺。

加上平時做些見不得光的事,麵對朝廷會本能地懼怕心虛,於是在得知皇室想抄了殷家後,第一時間就立刻謀劃起越獄逃亡來。

若換作老油條的殷老尚書,絕不會如此急切行事。

得知是自己棋差一招,將整個殷家推上了滅亡的死衚衕,殷淮的呼吸異常急促,整張臉都異常扭曲。

“你們在死士中安插了線人對不對!昭仁帝愚蠢無能,朝廷也都是一群廢物,十幾年來都不曾看見過一眼殷家的廬山真麵目,你們到底是如何做到的!”

不怪殷淮如此崩潰失態,單論他這些年為殷家做的種種貢獻,以及這次逃亡的詳細計劃,都堪稱嚴密周全。

可誰讓他遇上一群能對普通人造成降維打擊的非正常人類呢?

要不是蕭壁城激發精神力,學得耳聽八方的技巧,也不會偶然得知殷家豢養死士。

要不是朧夜夫妻率領聽雪閣鼎力相助,派出銀麵和靈素這樣江湖上數一數二的異士高手,他們也不會如此順利滲透殷家的死士隊伍。

隻能說,殷家實在倒黴,選擇與朝廷為敵,更是倒了血黴。

留情雙手抱臂,目光冷然地看他:“少廢話了,麻溜的束手就擒,還能少吃點苦頭,彆妄想靠著暗處那群死士搏命,整個殷府已經被禁衛軍包圍了。”

一群禁衛軍持著盾牌,將幾人嚴嚴實實地護在銅牆鐵壁後,角度刁鑽至極,讓殷淮手下唯二持有鳥銃的死士完全無從下手。

殷淮雙眼發紅,捂著胸口,眼神不甘地死死望著他們。

“……既然如此,想必大理寺那邊,我兒與老父親也都落在你們手中了?”

彷彿為了澆滅他最後的希望,銀麵在此時此刻悄然而至,迅速彙報了大理寺那邊的情況。

殷淮眼中閃過一抹絕望,在院落裡被驅趕到一起的其它一家人,也都從茫然不安的驚恐中,逐漸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。

人群中立刻就有人爆發出尖利的怒吼,是個衣著華麗,抱著嬰兒的婦人。

“殷淮!你什麼意思,竟然私下讓人劫獄,還要領著大房的人從府內密道逃跑?你把我們二房三房的人當什麼了!你們的替罪羊嗎!”

從剛纔雲苓等人的對話中,她已經得知殷淮今晚本是要帶領殷家嫡係成員逃離京城的。

但這些嫡係成員裡,卻不包括大房以外的人!

殷家子嗣繁盛,平時為了往來方便,各房都在玄武大街購置了大宅子,三座連成一排互相打通,很是氣派。

出事後,三宅的人全部被禁衛軍包圍看守,如今被驅趕到最大的院子裡,老老小小烏泱泱一片,怎麼也有好幾十人。

未免動靜太大,逃亡路上不便偽裝,殷淮自然是放棄了其他人的。

如今這裡除了大房以外的人,還有不少庶出成員,在那抱孩子婦人的帶領下,全都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不滿與憤恨。

“大哥!你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麼?到時候你們倒是跑了,那我們怎麼辦!”

“殷淮,你的算盤打的可真響啊,要我們這麼多人替你們大房幾個人去死!”

“求太子殿下明鑒,我等從未有過謀反之心啊,我們二房根本什麼都不知道……”

“是啊太子妃,求您網開一麵吧,我們三房不過卑微庶出,大房做的那些醃臢事可從來不曾參與過啊……”

整個殷家本身極為龐大,內部自然也有不和諧的聲音,嫡庶鬥爭屢見不鮮。

再加上為了活命,自然就有不少人立刻向東宮投誠,揚言要提供大房殷淮等人與各地官員沆瀣一氣,魚肉百姓的鐵證,隻求能換得一個從輕發落的機會。

雲苓眉梢微挑,倒是冇料到殷家內訌的如此突然,倒是讓他們有了一番額外的收穫。

然而就在這個時候,殷淮卻極度扭曲地狂笑起來。

“你們都是殷家人,以為大房落了難,你們就逃得了嗎?癡心妄想!”

他吹響衣領處的口哨,目光很厲地指向身側的殷家人:“月影衛聽令,把他們全都給我殺光!”

既然要死,那就全都一起死好了!

話音落下,數名黑衣死士從隱秘處悄然無聲地出現,卻看也不看禁衛軍一行,持著配劍與鳥銃毫不猶豫地衝向手無寸鐵的殷家人。

人群之中,瑟瑟發抖的莫易思臉色慘白,終於忍不住發出驚恐的尖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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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你什麼意思,竟然私下讓人劫獄,還要領著大房的人從府內密道逃跑?你把我們二房三房的人當什麼了!你們的替罪羊嗎!”

從剛纔雲苓等人的對話中,她已經得知殷淮今晚本是要帶領殷家嫡係成員逃離京城的。

但這些嫡係成員裡,卻不包括大房以外的人!

殷家子嗣繁盛,平時為了往來方便,各房都在玄武大街購置了大宅子,三座連成一排互相打通,很是氣派。

出事後,三宅的人全部被禁衛軍包圍看守,如今被驅趕到最大的院子裡,老老小小烏泱泱一片,怎麼也有好幾十人。

未免動靜太大,逃亡路上不便偽裝,殷淮自然是放棄了其他人的。

如今這裡除了大房以外的人,還有不少庶出成員,在那抱孩子婦人的帶領下,全都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不滿與憤恨。

“大哥!你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麼?到時候你們倒是跑了,那我們怎麼辦!”

“殷淮,你的算盤打的可真響啊,要我們這麼多人替你們大房幾個人去死!”

“求太子殿下明鑒,我等從未有過謀反之心啊,我們二房根本什麼都不知道……”

“是啊太子妃,求您網開一麵吧,我們三房不過卑微庶出,大房做的那些醃臢事可從來不曾參與過啊……”

整個殷家本身極為龐大,內部自然也有不和諧的聲音,嫡庶鬥爭屢見不鮮。

再加上為了活命,自然就有不少人立刻向東宮投誠,揚言要提供大房殷淮等人與各地官員沆瀣一氣,魚肉百姓的鐵證,隻求能換得一個從輕發落的機會。

雲苓眉梢微挑,倒是冇料到殷家內訌的如此突然,倒是讓他們有了一番額外的收穫。

然而就在這個時候,殷淮卻極度扭曲地狂笑起來。

“你們都是殷家人,以為大房落了難,你們就逃得了嗎?癡心妄想!”

他吹響衣領處的口哨,目光很厲地指向身側的殷家人:“月影衛聽令,把他們全都給我殺光!”

既然要死,那就全都一起死好了!

話音落下,數名黑衣死士從隱秘處悄然無聲地出現,卻看也不看禁衛軍一行,持著配劍與鳥銃毫不猶豫地衝向手無寸鐵的殷家人。

人群之中,瑟瑟發抖的莫易思臉色慘白,終於忍不住發出驚恐的尖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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